张广祥：杂谈《我的一位国文老师》

【往期回读】

杂谈《我的一位国文老师》

江苏省丁沟中学   张广祥

01

学习梁实秋的《我的一位国文老师》，深为文中所写国文老师“徐老虎”感染。

这是一位很真实很丰满的形象，但因为他不是今天这个时代的人，与学生还是有点距离的，即便是老师形象，学生对他未必有多大的亲切感。如果直接问：“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文老师？”或者：“这位国文老师有什么样的形象特征？”这样一种面目可憎的纯试题式的问题，一定不能使学生真正走近这位国文老师。

那么，怎么办？

我的做法是，换一种问法：“你喜欢这位国文老师吗？请说说你的理由。”这个问题同样分析了国文老师的形象，但收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。这样一问，学生不仅要去阅读文本，分析国文老师形象，还要将国文老师带到现代，带到现实，甚至可能将他与我张某人做个对比——女生谈静怡就在课后说过：“如果你叫我回答，我就说我只喜欢你。”学生有答喜欢这位国文老师的，因为国文老师关爱学生，敬业认真，教学有一套；也有学生答不喜欢“徐老虎”的，因为他颜值不高，相貌古怪，行为不雅，邋里邋遢，更重要的是脾气暴躁，动辄开口骂人，这种老师简直没有师德！这样的回答，显然是用现代学生的视角、现代师生关系的观念对一位旧时代的老师的评价，真真切切感受了这一位国文老师形象。

02

我想，梁实秋的这位国文老师如果真的穿越到今天，他还能够站稳三尺讲台吗？

近日，一则老师训斥打闹学生被校长扣绩效的新闻在网上流传。一位王姓五年级女教师，在上课前发现班里两位男同学趴在地上打闹，便训斥了这两位学生几句。下课后，其中一位男同学，快速爬出校门。王老师急忙打电话通知该生家长，并通知了校长。然后，没课的老师、学生家长，门卫一起加入了搜寻大军，最后发现了该生。老师把他带回了学校，学生家长对王老师道了歉，学生也回到教室上课。可是事情并未结束，随后校长便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，说王老师变相体罚学生，并罚王老师的绩效工资。

去年9月15日，黑龙江泰来县二中下课期间，副校长张晓华在教学楼二楼维持课间走廊秩序时，看到学生于某某在走廊大声喧哗，便上前予以制止，于某某未加理会径直回到教室。张晓华来到于某某班级门口让其出来。张晓华仅说了一句“靠边站点儿”，引来于某某辱骂。张晓华气愤不过，与于某某理论。但是于某某并不服气，口中依然骂骂咧咧，口口声声自称“老子”，以及使用一些脏话。张晓华气愤难抑，以致情绪激动，开始怒骂于某某，并表示“老师我不当了，我就不惯着你”，然后于某某再爆粗回骂……最后，张晓华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，被免去副校长职务、调离第二中学。

试想想，“老是开口就骂人”“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”的“徐老虎”，大概早就遭到学生回骂乃至殴打或举报了吧。真为徐老师庆幸，他做老师的时代不是今天！

我是断断不敢做“旧式教育”老师“徐老虎”的。即便要骂学生，我也是嗔怪，如一个女人对他的男人骂道：“你这个死鬼！”

03

“徐老虎”又丑又凶，学生梁实秋却对他怀有“敬慕”之意，到年近80岁的时候还写下文字来怀念老师，我相信梁实秋的情感是真诚的。

“徐老虎”又丑又凶，我的学生也表达了“喜欢”之情。我想，我可以姑且不必怀疑他们这样的情感。

事实上，无论是文学作品里还是现实世界里，这种外在的丑无损内在的美的形象还是很多的，我们对这样的人应该表达我们的喜爱、敬仰、赞颂。比如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，有着丑到极点的相貌：几何形的脸，四面体的鼻子，马蹄形的嘴，参差不齐的牙齿，独眼，耳聋，驼背……似乎上帝将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了他的身上，但他内心崇高，是一个富有正义感、富于感情的人。对他，我们绝不会憎恨。

然而，一个外表丑陋的人要得到别人的好感，也是不容易的。毕竟，这是一个崇尚高颜值的时代。

所以，学习了《我的一位国文老师》，我由“徐老虎”自然地联系到了自己，暗问自己：我也是一个没有颜值的老师，可我的学生会喜欢我吗？我作了古，我的学生会怀念我吗？

谁知道呢，谁知道呢？

5月18日